作者 陈凤翔 2003.05.04
婴儿的诞生是件喜悦。在和平医院刚生出来的小婴儿,在医院爆发疫情后, 第三天就被隔离。小婴儿才出来就无法跟母亲与亲人在一起,有如孤儿。一位和 平医院的护士,就要结婚,因为SARS得入院隔离,欢喜快乐的心情一转为面对 病毒的恐惧,心情落差之大,千万感受却只有收拾起来,等候隔离天数期满出来。 一位与癌症病魔格斗、生死存亡之际的患者,才刚从和平医院转到医疗设备更充 足的台大,却得被召回和平医院入院隔离。
SARS这种病,不管你的身份地位或高或低、年龄或老或幼、性别或男或女, 不管你在何种情况下,或人生至喜、或人生至忧,一疑似得病,就要与众人隔离, 与所爱的亲人分开。如果不幸死亡,从疑似隔离、到发病、到死亡,中间的过程 都是自己独自面对,不像其他的病可以有亲友一旁的支持与陪伴。甚至为预防病 毒的传播,一些国家干脆规定凡感染该病死亡的死者不能出殡、不能举行公祭。 医院将尸体消毒打包后就直接送到火葬场,火葬场尸体即收即烧,不予停留。没 有什么最后一眼、最后的告别,没有什么最后的献花、离别的眼泪。留给死者家 属的,只有火化后沈甸甸的骨灰一盆。
在这个世代,讲人权,即使被关在监牢,也可以定期与外界有所联系。交通 路网发达,只要口袋有钱,搭乘交通工具,就可以往返许多城镇与国家。电脑网 路普及,即使处在乡下,只要上网,就能与世界各地的人互动。充满着「接触」, 现代人无法想像还有「隔离」这种东西存在。然而SARS却让这些人,疑似患者、 可能患者、及其接触过的人,深深体会到「隔离」的滋味。
「隔绝、隔离」是希伯来人「死亡」的根本字义。而「地狱」基本意义则是 「与一切美善的源头(上帝)隔离,与所有的邪恶同在的地方。」SARS所带给 人们的恐怖,不仅是咳嗽、呕心、呼吸窘困…等症状,也是这种「隔离」感受, 与所爱的亲人隔绝,独自与邪恶的病毒同在,提早预尝地狱的滋味,令人不由心 底发颤。
与美善源头隔离(死亡)的滋味,连耶稣都恐惧。马可福音 14: 36 记载耶 稣死前的祷告。他对天父上帝说:「阿爸!父阿!在你凡事都能;求你将这杯撤 去。然而,不要从我的意思,只要从你的意思。」 路加福音 22: 44 更描述耶稣 的极其伤痛,汗珠如大血点滴在地上。十架七言中耶稣空前未有的话「我的神! 我的神!为甚么离弃我?」,耶稣当时正经历前所未有与圣父、圣灵的隔离(死 亡)痛苦。
耶稣,这个完全的义人,本来不用死,是为了承担世人的罪,于是替众人死, 神的爱就在此向世人显明。基督徒们因着耶稣替死,义的(耶稣)代替不义的(我 们),于是被引到神面前,与耶稣同活,与生命美善的源头上帝同在。
唯有体会「隔离」的苦,才能了解「同在」的乐。SARS可以让聪明的人懂 得好好活在当下,珍惜与所爱的人共处时光,让智慧的人预尝一下,天堂与地狱 的奥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