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網路作家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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迦南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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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眼看去高樓大廈到處林立,特別懷念小時候處處綠野、蝴蝶、蜻蜓翩翩飛舞的情景,就在房子改建時,決意在屋頂種植花木。

幸好老伴對植花蒔草也有濃厚的興趣,我們一同計畫,一起動手,為了種植所需的大量土壤,騎著機車道五期重劃區去挖掘,用塑膠袋一包一包的裝回來,再與女兒三人以接力的方式運送上三樓屋頂,我們兩每天清晨在樹蔭下進早餐,然後除草、施肥、剪枝、澆水,分工合作。算是還給大地一點綠,並取名為「迦南園」,因為在聖經裡「迦南」是受祝福、流奶與蜜之地。

勞心勞力的結果,竟然使芒果、芭樂火龍果等十多種水果枝葉茂盛,按時結實纍纍,玫瑰、茉莉、蘭、菊等幾十種花草四季輪流換彩裝,還有絲瓜條條掛,蕃茄粒粒垂。

春天來了百花爭放,彩蝶翩然飛舞著、在青翠的青江菜、小白菜、高麗菜等十字花科的嫩葉上下蛋傳承生命,沒幾天幼蟲樂得給翠綠的菜葉穿上洞洞裝,小蟲飛快的成長,變成健康柔潤的成蟲,不過卻引來危機重重,麻雀、翠眉、白頭翁呼朋引伴,來享受蟲蟲大餐,又有蔬果可當餐後點心,葷的、素的任取所好。

只是當我們工作時,白頭翁帶頭大聲抗議,干擾了牠們覓食、造巢,當小鳥孵出時,還主動攻擊以防衛鳥兒、女的安全。我只好跟牠們曉以道理:「我要不工作,你們那來的食物?忍耐一點,我只需要一個多小時的功夫,剩下 20 多個小時完全是你們的,不錯吧!還不快謝謝我!」也不知道有聽有沒有懂,不過牠們確實沒有在那麼囂張了。而工蜂、虎頭蜂也最喜歡湊熱鬧,春天的每個早上牠們不斷:「嗡嗡嗡……大家一起勤做工……」不過牠們不是愛惹是生非的一群,只是自顧自的採花蜜忙,就算經常擦身而過,也可以相安無事。

當天濛濛亮的時候,聽到了白頭翁悠揚頓挫的引吭喧鬧聲,不禁大叫:慘了,趕緊跳下床,奔到屋頂,還是遲了一步,蘭花芽沒了、絲瓜心被啄了,我的心血白費了,不過,自然界的一個食物鏈就在這小小的屋頂循環不息!

晚上我們歇下營業,夜闌人靜,上了屋頂,在花叢間擺上兩張躺椅,細數慢天星斗,徐徐晚風伴隨此起彼落的百蟲大合鳴,我們心血來潮,也高歌一曲合著天籟,忘了時辰,得到了心靈的休憩。

我們無法像種樹的奇人賴倍元一樣,他原本嚮往山林,想做山林農夫,當他前往中部山區尋找他理想中的世外桃源。目睹高山因興建道路、果園開闢、農藥濫用等種種不當的開發,不但蟲鳥自然生物銳減,而颱風大雨後總是造成嚴重的土石流,於是他改變開闢農園的初衷,花23年用了15億元在大雪山種樹還給大自然,有那樣的氣魄,更沒有那麼大的手筆,能夠植樹造林,復育山林。對那樣的熱愛珍惜土地,只有感動、感動……。

我們唯有以一份小小的力心力,在房屋之上,經營一個小農園,將小樹、小花、小草,一棵棵移植到屋頂上,將自己所虧欠的一片綠,還給了大地。隨著時光流逝,世物變遷,老伴曾因開刀意外而行動不便,不再能夠上樓一起工作,剩下我堅持這個理念,讓四季花常開,水果按時成熟,使「迦南園」依然一片綠意盎然,繼續還給大地一點「綠」!

作者為台南市新興教會會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