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網路作家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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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碗牛肉湯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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禮拜一特別地忙碌,流轉於俗世之中,轉瞬已經晚上七點多,突然覺得饑腸轆轆,開車載著玲虹,從大度山上往下走,穿過都會公園的路口,遠遠的山下已是萬家燈火。

即使踩著煞車,車子還是快速地往下衝,商店越來越多,看見有一肉圓攤,想停下來卻無處可停,只得把車子開進小巷裡;左前方牆邊恰好有個空位,趕緊把車停妥。

玲虹已經先下車,走進了一間牛肉麵店,我只好跟著進去,她告訴老板說:「來一碗牛肉湯麵!」我也只好跟著叫了一碗。

坐在桌子前,等沒五分鐘,老板端來了熱騰騰的麵;我憋著氣吃起面前的牛肉湯麵,而對面的妻子卻很自然地吃著,還說:「這麵還蠻 Q 的!」

面前的這個婦人,與我生活了二十七年多,從年輕時就老是講著:「手中若有行善的力量,不可推辭!」每一次,我從外地回來,經常會看見一群人來,有推銷票券的、有需要幫助的,她總是一一滿足來者所需。

2004 年 11 月 23 日,她突然不說話了,兩眼呆滯;到了 12 月 8 日,居然連我都不認得了,整天發抖、坐立不安,群醫束手。

想起了岳母已經被嚇到住進了高雄的安養院,我不能任由自己的妻子也步上這條路;我努力尋求解藥,搜盡枯腸卻一無所獲;我無助地開口問天:「為什麼是這樣?難道行善就要被打成這樣嗎?還有天理嗎?」

此時,小天使來叫我為玲虹禱告;實在也沒有什麼法子,我只好握住她的手禱告,求創造宇宙天地的主宰親自來醫治她,禱告到沒詞了,就翻開保羅的書信,唸給她聽:

「你們若順從肉體活著,必要死;若靠著聖靈治死身體的惡行,必要活著。因為凡被神的靈引導的,都是神的兒子。你們所受的,不是奴僕的心,仍舊害怕;所受的,乃是兒子的心,因此我們呼叫:『阿爸!父!』聖靈與我們的心同證我們是神的兒女;既是兒女,便是後嗣,就是神的後嗣,和基督同作後嗣。如果我們和他一同受苦,也必和他一同得榮耀。我想,現在的苦楚若比起將來要顯於我們的榮耀,就不足介意了。」羅馬書八章13-18節)

玲虹曾經茹素長齋達十二年之久,衣服都是從地攤買來穿,生活儉約,一生連牛肉湯麵都沒吃過,難道就這樣被黑暗權勢終結了嗎?

禱告了一天,感覺非常地漫長,也看不出果效,玲虹依然兩眼瞳孔無光、雙手發抖,只剩下一個軀殼而已。

除了禱告之外,似乎也沒有什麼其他方法;因此,我握著她的手繼續禱告,一天又一天,到了第七天,她終於回過神來;接著,帶著她每天清晨五點半,到東海大學晨禱一百八十天後,她又再拿起了化妝品。

再經過了一百週的週三禱告會,聖靈引領我們的腳步踏進了牛肉麵店,吃起了牛肉湯麵;開車回家的路上,玲虹問:「車裡的冷氣又壞掉了嗎?」我答道:「很涼呀!」

回到家,她若有所悟地說:「啊,我剛剛吃了牛肉湯麵!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吃牛肉麵!」

玲虹的祖母是一位很慈悲的老婦人,變賣了在高雄鹽埕埔的皮鞋店及土地,資助姐妹淘在澄清湖蓋了一間寺院,在民國五十年代初,幫助了幾個落難的出家人,成為後來的「大師」;祖母看著玲虹有一個好歸宿後,才剃度出家,被那些大師譽為:「國寶級的出家人!」

玲虹受祖母的影響,持咒、誦經、打坐、參禪、供養、禮敬,無一不行;自幼早齋,而且絕對不食蔥蒜;2000 年,聽到高齡九十的祖母陷入彌留,我陪她回到高雄。

在醫院的病床上,不省人事的祖母突然醒過來,拉著玲虹的手急切地說:「不要吃肉!」又躺回去,不省人事。

我帶著玲虹,督促她用舌頭發出聲音,單音嗚阿都好,讓舌頭轉動;接著我放了兩本聖經在桌上,督促她你一句、我一句地從頭到末了讀過一遍聖經,改善了她的失語症。

玲虹也開始自己讀,迄今聖經已經讀到了第八遍;昨天她說:「我今天讀馬太福音,耶穌被釘十字架之前,被帶到彼拉多面前;竟然,耶穌被『妒嫉』致死!」

讀經、禱告、聚會、見證、分享、奉獻無一不缺;但是,玲虹仍然覺得時有攻擊,黑暗權勢仍伺機尋縫插針,稍稍好轉就又陷入苦戰。

吃了一碗牛肉湯麵後,玲虹覺得全身發熱,汗流挾背,手上也出現了瘀青的現象;我們跪下來禱告:「親愛的阿爸天父,感謝你再一次地醫治了我們,如今雖然有主在我們心中,但祖母仍然在玲虹的骨中;感謝你教導我們破解之道,讓我們在前行的路上又多了一項防身的武器!……」

一碗牛肉湯麵,卻是如此遙不可及,五十年的歲月才第一次吃到;當這些上帝賞賜的食物,進入體內被吸收化為養份,自然地分佈在每一個細胞之中,那些黑暗權勢所作的工就煙消霧散矣!

想起過去幾年,我們如終日被殺的羔羊一般,倘若不是阿爸天父差來一位又一位的天使,引領我們走過一個又一個的死蔭幽谷,實在不敢想像會如何?不過,今天我們不但能享受生命的經歷,也能因一碗牛肉麵而感謝愛我們的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