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網路作家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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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暫時停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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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家十一點多,HBO 正在播一部我看過太多次,看到爛還是很喜歡的一部電影:今天暫時停止。英文的片名是 Groundhog Day.

我們常常說,今天過去不會重來,但如果真的會呢?!

土撥鼠日是美國一個鄉下地方的傳統,有一隻有名的土撥鼠每年固定一天會有一些動作,當地人視之為預報該年天候的徵兆。記者 Phil 與他的兩個夥伴,從外地電視台派來這個 Jefferson County 報導土撥鼠日的新聞。Phil 本來是個不大討人喜歡的傢伙,他在這裡的小屋住下,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。

過完這一天,隔天醒來他發現自己沒有明天。

什麼意思呢?他一直在這一天,過完一次再重來,他根本沒有辦法進入下一日。電影裡頭一直重複的一幕,就是他早上六點鐘聽到的鬧鐘響起,廣播中的聲音就前一天一模一樣。這廣播帶給他極大的恐懼。

其實這是一個恐怖的無限迴圈,從一個方面來說,這一天當中他不論做好事、做壞事都沒有差別。不管他打家劫舍,或幫助一下別人,都無所謂,反正當這一天結束,一切歸零重新開始。

這很恐怖。當他找不到辦法脫離這一天,其實也就失去了盼望,當他跟心儀的女記者 Rita 告白,兩個人度過一小段快樂時光,隔天六點鐘又跟一切沒發生過一樣。於是他厭世,想盡各種辦法自殺、拐著土撥鼠開車衝下山崖、跳樓、撞車、在浴缸裡電死自己(還有沒演出來的燒死、毒死)。即使死意這麼堅決,也到過了停屍間,隔天一樣起來聽到六點鐘的廣播。

最後他決定從這樣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的狀況中,做點有意義的事情。你看,從壞的角度講,他沒有辦法保留住自己做的事情所發生的影響,但從好的角度講,他卻有無限的時間可以重複練習、學習一些事情。

他學會了冰雕、找了老師學彈琴(這件事情頗有趣,他每天去學一點點,老師永遠以為這是第一次教他),他還讀了文學,也觀察到一天當中有哪些機會可以幫助人。他好幾次在那同樣的一天裡,想要幫助一位年老的街友,但那人已經過度衰老,總是在那一天死去。

最後有一次「那天」,他從早上起來開始就不斷幫助人,接住從樹上掉下來的小孩、幫老太太迅速換好爆掉的車胎,用哈姆立克法幫吃飯梗住的一位耆老急救,促成旁邊路人的美滿姻緣,還有治好老先生的背痛,在那一天當中,他終於找到意義,也讓那個他心儀的女記者刮目相看。

這一天,是他最後一次過這一天。

他很興奮的發現,醒來後廣播不一樣了,他順利過完那「該死的一天」。

老實說這片當然是有點不合邏輯,比說所有人的記憶在每一次當天重新開始時都歸零,只有 Phil 的記憶是會持續留存的。但這可能無法追究,畢竟若非如此、Phil也不會長進、發現他的意義,這樣故事就沒有結局。

我曾經也有過那種想法,想要讓某一天不斷重來,當然我想的是回憶中比較美好的一天。但若如果重演的是很不喜歡的一天,一點都不好玩。(國中時上課的痛苦,遲到被罰站之類的……)

電影在快要結束前的一幕,Phil 跟身旁的女記者 Rita 對話:

Phil: It's different!
Rita: Is it good or bad?
Phil: Any difference is good.

即便就算是我很喜歡的美好一天,不斷的重來也必然失去味道,也無法知道隔一日可以繼續美好下去,或是跌落谷底。即使跌落谷底,可能都是好事。所以,我們不會真的重複度過同一天,這可是好事。